但福德九江人温馨的记忆

晴天/文

由美国芝加哥医生但福德捐款兴建于1896年的但福德医院，清光绪二十七年（1901）12月7日正式开业，以诊治妇、儿科疾病为主。留美医生石美玉任院长，同时创办护士学校，实行半工半读，石美玉兼任校长，毕业学生先后百余人。

今天的九江妇幼保健院，甭说在九江，就是在赣鄂皖相衔的大江南北，也是享有盛誉。这家满享盛誉的特种医院，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，其医德、医风、医技、医术、秉有优良的历史传承。它有着百余年的历史，其前身是清末之时创办的但福德医院，当时是长江中下游相衔一带唯一一所具有近代科学意义的医院。它的创办人，是中国近代史上从九江走出去的第一个出国留学女生石美玉。

石美玉，籍贯湖北黄梅县，1873年5月生。据《黄梅石氏宗谱》言，其出生地为湖北黄梅，然《近代名人词典》说她出生于江西九江。其宗系渊源为黄梅石氏则是无疑的，其父石承峰为湖北黄梅县苦竹乡后山铺猫头岭人，思想开明，信奉西学，是个牧师。当时黄梅还很闭塞，九江则是开埠较早的口岸城市，各种新思潮都容易在这里汇集，这正与石承峰对新潮的追求相吻合，便来到九江谋生。于是一说石美玉是幼时随父来到九江，一说是石承峰来到九江后生下了石美玉。

有一个美国女传教士，名叫昊格珠，当时在九江传教布道，兴办教育。把西方男女平权的思想带到九江，办起了儒励女子学校，校址就在庾亮南路，即现今的双峰小学处。童年石美玉就在这个学校里读书。昊格珠见石美玉聪明伶俐，活泼可爱，学习成绩又十分优异，特别喜欢她。当得知其家境并不宽裕，便有意帮助她，在征得石承峰夫妇同意后，将她收为养女，大力资助她的学习。后又送她到美国旧金山去读书，时在1885年，那年她才12岁，据考，这是中国第一个出国赴美读书的女生。1892年，她以优异成绩考取了美国密执安大学医学院，后获得博士学位。这时美国多家医院和大学都高薪聘请她，但她不为所动，想到的是自己苦难的祖国和同胞，于是放弃留美工作那优越的条件和优厚的待遇，毅然回国。

石美玉回国后来到九江，与美国传教士但福德合作，由但福德出资，石美玉提供专业知识并构思医院的创建，办起了但福德医院。1901年医院建成，正式开业，石为医院首任院长。随后她又依托医院，办起了医护学校，亲自翻译外文教材，培训医学人才，成为我国早期医学教育事业奠基人之一，九江也因此而成为我国早期医学教育基地之一。她在九江工作生活了近20年，以其医德医术，造福一方，救助了不少的人。那时孕妇产子，民间多请接生婆到家里接生，遇到难产或大出血，丧生殒命的事时或发生，故在当时民间便流传着一句话，女人生孩子是走了一趟鬼门关。遇到接生婆处理不了的难题，有的便赶紧送往医院，凡是这类危急情况，石美玉的第一意念就是救人，经她抢救，母子平安，以此救了不少的人命。有的人因家里穷，付不起钱，她不但免费，还赠送一些滋补品给产妇，许多人受过她的恩泽，她也因此而深受地方百姓爱戴。有一年她生病，需要静养，最忌喧噪，九江百姓得知此情，打她住处经过时，都自觉地屏声静气，不喧不闹；卖东西的商贩们还自发地相约，不要在她住处附近发出吆喝。其得人心受人敬爱，由此可见一斑。

为了扩展事业，1920年石美玉前往上海，离开九江时，码头上送行的有好几百人，不少的人流着依依不舍的泪，她再一次感受到九江父老的真挚情谊。她在上海创办了伯特利医院，和在九江的模式一样，接着又办起了护士产科学校。看来她到哪里都非常注意医学教育，真是极富远见之举。与在九江不同的是，但福德医院，资产是美国人的；伯特利医院，资产是她自己的。在她的经营打造下，伯特利在上海和外国人眼里，成为一家很有影响力的医院。

晚年的石美玉在美国治病，听到新中国成立的消息，她为之欢欣。1951年，她写信给上海市人民政府，请求政府接管伯特利医院。上海市政府经认真考虑，接受了她的请求，1952年，伯特利医院改名为上海市第九人民医院。

1954年12月，石美玉病逝于美国，美国多家媒体刊出讣讯，许多报刊还登发了纪念文章，西方名流称她是东方不俗的女性。这是她的品格和造诣赢得的赞许。

九江的但福德医院，自石美玉去上海后，由美国人经营。1949年初，美国人撤走，由中国人殷梓和接手经营，当任院长。1951年11月，九江但福德医院改名为九江地区妇幼保健院。

但福德，成就了石美玉的事业；石美玉，赋予了但福德的美好；她留给九江人的，是一段遥远而又温馨的记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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